2022年2月15日 星期二

摘錄 │ 《南歐童話》鐘聲

 很久很久以前,在某個國家裡,有一座宏偉的大教堂,這座教堂矗立在某一個村內正中央的山丘上。長久以來村裡便流傳著一則有關這座高塔的傳說。

據說,高塔之內懸掛著一座「聖誕之鐘」但是,卻從來沒有人聽過「聖誕之鐘」響起來的聲音。
每年到了聖誕夜時,村人們都會羣集到教堂裡,慶祝耶穌基督的誕生;人們更認為只有獻上禮物,才能得到耶穌的歡心,高塔內的鐘才會主動響起。
於是每個人都費盡心思,要獻出最珍貴的禮物,但是他們的用意只是要讓鐘聲響起,以便向其它人誇耀,而不是誠心誠意要將自己的禮物獻給耶穌基督。
每年的聖誕夜時,佈置得莊嚴又華麗的教堂總擠滿了人羣,祭壇上的禮物更是堆積如山,但是年復一年,高塔內的鐘卻從未響過,人們側耳傾聽的結果,永遠只聽到窗外北風呼號的聲音。
距離這座村莊相當遠的一個小村落裡,住著一位名叫貝特羅的少年和他的弟弟。兄弟倆只聽說過遠處的村莊有一座大教堂,每年到了聖誕夜總是熱鬧非凡,卻不知道有關聖誕之鐘的傳說。
「今年的聖誕夜,我們到大教堂去朝拜一下吧!」
早在夏天時,貝特羅就三番兩次的對弟弟這麼說。
秋去冬來,聖誕夜的腳步逐漸接近了。
這一天,從大清早開始,天空就不斷飄著雪花,天氣寒冷徹骨,可是兩兄弟的內心,卻像燃燒的蠟燭一般熾熱,耳邊也彷彿聽到美妙的音樂。
兩個人在大雪紛飛中,精神抖擻的向教堂出發,貝特羅插在口袋的手裏緊握著一枚銀幣,這是他在附近農家幫忙工作了一段時間存下來的。
雪越下越大,四周一片白茫茫當兄弟倆達到村莊入口的大門時,已經是夕陽西下了。突然間,貝特羅發現門外的路旁躺著一個人。仔細一看,原來是個衣衫襤褸的女人。
貝特羅趕過去,想扶起對方,可是這個女人已經神智不清了身體也直挺挺的躺在地上,貝特羅摸摸女人的額頭,才知道她正在發著高燒,於是轉身對弟弟說:「這個人生病了,如果我又置之不理的話,她一定會病死的,所以我必須留下來看護她,你自己到教堂去吧,同時替我將這枚銀幣奉獻到祭壇上。」
貝特羅從口袋裏掏出銀幣,放在弟弟的小手上,叮嚀弟弟好好握著,不要弄丟了。
「你代我向耶穌禱告,並且幫我多看一眼教堂裏的景觀吧!」
弟弟緊握住銀幣,開始向前飛奔,小小的背影不久便消失在雪地裏。雪花仍然滿天飛舞,貝特羅開始耐心搓揉女人的背部。
貝特羅望著遠方的天邊,想到自己無法目睹盼望已久的聖誕夜之祭,不禁難過的掉下淚來。
「不能看到聖誕夜之祭並沒有關係,重要的是如果我拋下這個女人,她一定會病死的。」貝特羅自言自語著,一面拂開不斷飄落的雪花,一面繼續搓揉著女人的背部。
教堂裏呈現著一片慶祝佳節的景象,莊嚴的風琴聲伴著聖詩隊優美的歌聲,充滿在每一個角落。人們穿著美麗的衣服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。
不久,奉獻禮物的時間到了,人們紛紛拿出自己所要奉獻的禮物,依次的放到祭壇上
在各色各樣的禮物中,有光彩奪目的寶石,有裝滿金幣的袋子有精美的書籍、華美的布疋...。但是鐘聲始終沒有響起,眾人所聽到的,仍然是北風呼號聲。最後,輪到國王了。國王走到祭壇前,內心裏喃喃禱告著。
國王默禱了一會兒後,神情肅穆的摘下頭上戴著的王冠,慎重的放在祭壇上,群眾響起一片嘈雜聲。
「太好了!我想鐘聲一定會響起吧!」
「是的,從未有過這種情形。」
人們交頭接耳,談論過後,又不約而同的靜下來,但耳邊所聽到依舊是北風呼呼吹過的聲音。
「也許聖誕之鐘只是一種騙人的傳說吧!」
「國王已經獻出這麼珍貴的禮物,鐘聲應該會響起來才對呀!」
「是呀!我們至今還從未聽過鐘聲響呢!」
「這一定是前人故意捏造的謊言吧!」
人們開始異口同聲的否定這項傳說的真實性,教堂頓時顯得喧嘩嘈雜。
大家正在議論紛紛時,牧師忽然高舉雙手要群眾保持肅靜,於是教堂裏立刻又恢復了寂靜,每個人都屏住氣息,側耳傾聽。
果然聽到了高高的雲端上傳來一陣悠揚悅耳的鐘聲,每一聲鐘響都深深震撼著每個人的心靈,所有的人彷彿被魔法附身一樣,身體一動也不動的聆聽美妙的鐘聲。許久 之後,大家才恢復神智,驚訝萬狀的轉過頭望向祭壇。
人們的內心都在猜測,究竟是什麼人,奉獻出何種美好的禮物?才使得聖誕之鐘響起,卻只是看到貝特羅的小弟弟正虔誠的跪在祭壇前。
在琳瑯滿目的獻禮中,有一枚銀幣好像天上的星辰般,正閃閃發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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