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衣食無虞的他們來說,學歷只是鍍金或者打發時間,但對這個戰爭頻仍、妖獸橫行的國家底層百姓來說,出門讀書,不僅僅是一家縮衣節食的供給,全家的希望,還要面對出門就有可能死亡的恐懼。
旃織就是那生活在銅牆鐵壁的龍宅,出入大批健僕侍衛護駕的天之驕女,而奕光就是那底層的底層,父母都是大街灑掃,起早貪黑的,吃著百家飯長大。
可是旃織非常欣賞奕光,全學堂第一名,大家還沒到之前就到了,隨著勤懇木訥的父母擦拭學堂內外建築,所有桌椅,靜靜站在學堂門口等候老師到來,不發一語,頻頻鞠躬。在妖獸出現的時候,奕光亦不躲,拿起那斑駁的劍與貴族子女們的護衛共同抵抗。
被旃織欣賞不是什麼好事,各種汙言穢語、排擠甚至同儕暴力事件層出不窮,旃織知道後勃然大怒的質問奕光為何不說,奕光只是微笑,仍然不語,氣的旃織甩了他一個耳光。
本以為能夠離間無言默契的他們,又若無其事回到原本的生活,旃織仍然風華絕代,奕光依舊勤懇學習、不言不語。
與旃織青梅竹馬長大的翩鎧捉住旃織的手臂「我哪裡不如他?」
旃織抽回手臂轉頭看著挺拔俊秀的翩鎧「除了家世容貌,你哪點如他?」
「織,我們未來不用灑掃大街、不用維繫海港安危,底層庶務、爭戰斡旋,都不是我們要做的事情。」翩鎧一字一句的,盯著旃織說「我們該做的,是統領一州、一國的政經命脈,讀書為的理解,而不是紆尊降貴。」
「翩,歷史你讀過嗎?」旃織笑,小小年紀卻奪天地靈秀的容顏讓從小看到大的翩鎧也愣了愣「自然讀過。」
「文字穿顱而過,不留半點痕跡?」旃織搖頭,轉頭離去。
翩鎧想了好幾日,仍然不明白,旃織見到他都立刻招來護衛,圍個水洩不通,問什麼都笑而不答,他只能轉問像是什麼都知道的奕光。
奕光微笑「公子何須擔心小人在殿下心中地位?再幾旬,學堂課業結束,公子與殿下間再無小人。」
奕光口說著小人,態度卻是不卑不亢,翩鎧也不是那種滿腦肥腸的公子哥,嘆息道「既有存心,哪怕不是近日,也終究相會。你還是先回答我的疑惑吧。」
「公子可知翱鎧大人?」
「我鎧氏祖宗,豈有不知之理。」
「翱鎧大人,出身柳國賤籍,從柳、元、召到齊,斬殺無數妖魔,在學堂外守護學子安寧,因緣際會之下與兄長翔鎧大人替旃族殺回澤國,一日極升御前兩大都督,所有親族共同升張旌表,立牌匾忠義,萬國傳唱,謂鎧氏逆風翱翔,往後子孫皆以羽為名。」奕光淡淡的說,永遠帶著傷痕的臉上沒有表情「殿下希望公子如先祖般英勇無畏。」
「不,織想說的是,奕光你有當年祖輩的忍辱。」翩鎧說「貧賤不移,但富貴忘義。」
「公子不曾忘義,只是一時未能想起。」
「光是也逆風起飛嗎?」翩鎧問。
「也還無翱翔的機會。」奕光搖頭。
「日日勤懇為哪般?」旃織拍了奕光的肩,笑問。
「不求機遇,僅是維繫希望。」
「光,不求還是不肯求?」
「強求未必好果。」
「但能求是學堂夫子的祈願。」不苟言笑的夫子牽起奕光走到學堂門口,指著牌匾龍飛鳳舞的古字「這裡可是翱翔將軍立下基石的
逆風學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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